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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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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

羅西南多的第一次轉換其實並不順利。

她是個溫順膽小的孩子, 身體尚未長成,又受了很重的傷。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被迫通過變形治愈身體,讓她感到無比痛苦。

因此, 在討厭的襲擊者威爾遜先生倉皇離開後, 佩斯利留在了充滿詛咒之火的房間。她把羅西南多巨大的頭顱抱在懷裏, 感受著她冰涼的體溫, 盡最大可能安慰這個受盡驚嚇的古老生物。

羅西南多總是會誤解自己和主人之間的體型差異。她把自己縮成一團, 用半透明的羽翼包裹住佩斯利,並因為自己不能被抱起來而感到沮喪不已。她的鱗甲中間藏著細微的光芒, 隨著呼吸的頻率緩慢地閃爍, 呈現出淡淡的藍色,藍色代表傷心和想念。

“對不起, 羅西。”佩斯利輕輕撫摸她額間的骨刺, “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……”

渡鴉就是在這時候決定飛上來的。

它小心翼翼地繞開地板上燃燒著的部分:“佩斯利, 你得趕快把這地方收拾一下, 真是一團亂!”

佩斯利沒有理會它, 但堂吉訶德仍然在喋喋不休:“這些詛咒可不能沾到我的羽毛上——還有我的收藏。別再抱著她了, 羅西南多好得很,她只是假裝很難受好跟你撒嬌!”

羅西南多委屈地蹭了蹭佩斯利的手掌。佩斯利立刻向渡鴉投去冰冷的視線:“堂吉訶德,你知道那個男人會進來,為什麽不阻止他?”

“我幹嘛要阻止?”渡鴉大聲嚷嚷,“佩斯利, 你得搞清楚一件事, 我不是你養著用來看家護院的狗——羅西南多才是。你只能沖著她生氣, 因為這個沒用的小東西連一個人類也攔不住……”

“她才多大?我養她才不是為了這些事。”佩斯利很失望地看著堂吉訶德, “而你,放縱一個外來者闖進我們的私人領地, 還在這裏推卸責任……你為什麽要這麽幹?為了驗證羅西的能力嗎?你沒有權利評價屬於我的東西。”

“我不想因為這個和你吵架!”堂吉訶德生氣地飛到自己的架子上,藍火的光芒將它黑色的羽毛照得流光溢彩,“你想講規矩?那我就跟你談談規矩——羅西南多,她的鱗片和爪子可以制成最鋒利的武器,她的牙齒磨成粉後是不朽的防腐劑,她的血肉是永遠不會熄滅的詛咒,她的翅膀是象征榮譽與權力的珍貴裝飾品。她所屬的那個族群在短短的幾萬年裏就滅絕了,你知道為什麽嗎?因為這種生物身上的每一個部件拆開後都是無價之寶,但唯獨組成一個活著的東西時沒有任何價值。”

“我不需要這種無謂的價值。”

“我需要。她作為一個異種,想要在我的地盤上活下去,就不能繼續當殘疾又孱弱的寵物。”堂吉訶德此刻變成了一位無情的領主,“說老實話,佩斯利,我從沒想過你真的能養活她。她剛出生的時候我可以提供庇護,但是如今她已經快要長成,許多東西會順著她的味道找過來——如果羅西南多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,那我們不如現在就把她拆了賣掉。”

佩斯利緊緊抱著羅西南多的腦袋,對方的鱗片上那種幽藍的光芒落在她的指尖。她看著渡鴉,輕輕搖了搖頭:“那就讓我們換種說法吧……我愛著她,堂吉訶德。如果她想當孱弱的寵物,我就讓她當,因為我會無條件地保護她。我愛的是這個生命本身,不是她所謂的價值——我就是她存在的價值。”

堂吉訶德似乎被“愛”這個單詞震懾住了。它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,但緊接著就變得興奮起來:“……沒錯,就是這樣!你說服我了,佩斯利。”

“我不想說服你,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幹預羅西的生長……”

“不!你說服我了!因為你愛她!”渡鴉張開翅膀,在天花板上亢奮地盤旋著,“就是這麽回事,佩斯利,你提醒了我一件事——關於你和我的事!”

羅西南多被它制造出來的噪音嚇到,很不耐煩地擺動尾巴,把房間裏僅剩的幾件家具掃得七零八落。渡鴉在窗戶邊上降落,隨後擡起胸膛,快樂地宣布:“我想明白了,佩斯利。我喜歡你,或者說我愛你——我對你的愛,和你對羅西南多的愛是一樣的。我真高興當初選擇了你。”

——那個混亂的淩晨,在被火焰覆蓋的房間裏,佩斯利、堂吉訶德以及羅西南多都沒能預料到,她們的關系很快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,快到讓“愛”這個詞聽上去更像是不會熄滅的詛咒。

此刻,佩斯利站在街角,隔著一段很遠的距離看著她的酒吧。二樓的窗戶黑乎乎的,她的羅西南多就藏身在那片黑暗中,但佩斯利或許永遠都沒辦法擁抱她了。

康斯坦丁——他仍然堅稱自己叫恐怖鐳射槍——慢悠悠地走了過來。他的大衣被海水浸濕後風幹了一半,看上去像是一張脆弱的紙片。但因為他本來就很有流浪漢的氣質,所以穿著破爛也不顯得違和。

他走到佩斯利身邊:“我想起來了,你根本就不叫憂郁鐳射槍,我們以前在那間酒吧見過面。”他一邊說話一邊拆開新買的香煙,點燃一根後慷慨地把打火機和煙盒遞給同伴。佩斯利順手把它們全部收走了。

恐怖鐳射槍不滿地皺眉:“你怎麽全拿走了?”

佩斯利冷漠地看著他:“因為這是用我的錢買的,我當然可以全拿走。”

“那我的跑腿費呢?”

“我給你的錢夠買五包煙——你確定要跟我討論跑腿費的問題?”

恐怖鐳射槍立刻熄火了。他轉而投入進繚繞的煙霧中,沈醉地註視著香煙尾部靜靜燃燒著的□□。過了一會兒,他從懷裏掏出一柄細長的匕首:“我拿到了。”

佩斯利盯著匕首出神:“我的房間沒出什麽問題?”

“什麽也沒有……我想問一下,那個結晶化的繭是怎麽回事?”

佩斯利憂心忡忡地嘆氣:“那是我的鱷魚。”

“……”恐怖鐳射槍花了整整三秒鐘才接受一條會結繭的鱷魚,“酷。它死了嗎?”

“沒有。我的鱷魚會活到人類滅絕那一天的。”佩斯利轉身向前走,將自己藏身進墻角的陰影中,“你覺得這個匕首能有用嗎?”

鐳射槍擺弄著手上的武器:“我可以試試。這東西的確殺了一個深淵生物,我能聞到它的味道。”

“所以,這就是鑰匙。”佩斯利捏著口袋裏的打火機,“還需要什麽?”

“呃……我們得談談你到底想去裂縫裏幹什麽。”恐怖鐳射槍珍惜地舉著自己的半根香煙,“光有個鑰匙還不夠。就算我能打開通道,不能確認坐標也沒什麽用——這相當於把你扔進太平洋的正中間游泳……”

“我要去找一個人。”

“……在裂縫裏找人?你確定那家夥還活著?”

“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,鐳射槍先生。”

恐怖鐳射槍對佩斯利的態度很不滿意:“女士,我不喜歡你說‘鐳射槍’的那副口氣——我的名字很搞笑嗎?”

“一點都不。”佩斯利敷衍地哄騙對方,“我覺得很有先鋒搖滾的味道,讓我想起之前認識的一個叫做‘芝加哥旋轉菠蘿披薩’的朋友。”

恐怖鐳射槍發出傲慢的嘲笑聲:“什麽蠢名字!”

“哈哈,是挺蠢的。”

鐳射槍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嘲諷的似乎不只是那個菠蘿披薩。為了維護若有若無的尊嚴,他決定不再討論名字的問題。他撣掉燃盡的煙灰,繼續說道:“總而言之,光有鑰匙還不夠。你得再給我一個坐標。”

佩斯利疲倦地嘆氣:“什麽樣的坐標?”

“把你和你要找的人聯系起來的東西——聯系越緊密越好。”

佩斯利揉著額角思考了一會兒:“稍等一下……你聽說過靈魂之刃嗎?”

“啊……”恐怖鐳射槍肅然起敬,“大種姓之刃?”

“沒錯,好像就叫這個名字。有一半被她帶在身上*。”

“另一半在你身上?”

佩斯利搖頭:“在另一個人那裏。”

鐳射槍立刻明白了佩斯利的意思:“好吧,我們去搶過來——你知道怎麽拿走那個東西吧?否則我們就得把它主人的靈魂抽出來了。”

“我可以試試。”

“……試試抽出靈魂?”

“試著拿走靈魂之刃——請問我在你眼裏是什麽很兇殘的反派嗎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恐怖鐳射槍很誠實地舉起手上的匕首,“我是說,你用這東西弄死了深淵物種。和這件事比起來抽取人類的靈魂好像還挺正常的……那個深淵物種長什麽樣?”

“長蝙蝠俠那樣。”

恐怖鐳射槍踉蹌了一下,差點原地摔倒。他迅速捧住自己不慎脫手的煙,一臉驚詫地望向佩斯利:“真的嗎?……我就知道!那家夥肯定有問題……”

佩斯利的表情不自覺地變得凝重。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,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——既然想不起來,或許就不太重要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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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譚是個很小的城市,但和人類相比,她已經龐大到足夠隱藏他們的蹤跡。想在各色建築和覆雜的道路網絡中找到一個特定的人仍然十分困難。

但尋找一個固定的群體稍微簡單一點。

在犯罪巷邊緣的一家夜總會,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後門走了出來。他穿著一身黑衣,臉上還有一個模糊的黑色印記。巷子裏的冷風迎面吹來,讓他酒醒了大半。

他打了個冷顫,罵罵咧咧地裹緊外套,在路燈旁蹲下來掏出香煙。下一秒,他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。

他尖叫著跳起來,又被迅速按了回去。身後的襲擊者力氣很大,在控制住他後立刻搶走了他身上的煙。

佩斯利出現在他面前,臉上帶著幽靈一樣的笑容:“你好,丁丁。還記得我嗎?”

男人認出了佩斯利,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臉頰:“……我不是丁丁。我是拉拉*。”

隨後,拉拉又鼓起勇氣放下捂臉的手,露出皮膚上已經沒有形狀的油墨:“等一下!這不能怪我!我都好久沒洗臉了……”

他身後搶煙的陌生人發出短促的笑聲。

“……好吧,拉拉。我很佩服你的毅力,大家不會因為這個怪你的。”佩斯利難得有了點愧疚的情緒,她蹲在拉拉身前,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友好且值得信任,“我只想問一個問題……”

但是拉拉似乎誤解了佩斯利的意思,毫不猶豫地大聲告狀:“你去看看其他人!丁丁偷偷把臉洗幹凈了,這幾天都戴著口罩不敢見我——我知道他幹了什麽壞事!”

恐怖鐳射槍笑得直不起腰。他不得不走遠了一點,好讓自己的笑聲不會破壞現場嚴肅的氛圍。佩斯利沒有笑,她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,在你們四個裏面,我最看重的就是你,拉拉。因為你有著珍貴的忠誠與誠實。”

拉拉松了口氣,略顯驕傲地擡起頭:“我明白。我也是至尊蝙蝠俠的一員。”

遠方的鐳射槍笑聲越來越大:“該死!怎麽有這麽多蠢名字!”

“沒錯,至尊蝙蝠俠。”佩斯利拍了拍拉拉的肩膀,“或許你知道你的同事在哪裏嗎?就是那個帶紅色面具的家夥。”

“紅頭罩?”拉拉十分努力地提供線索:“他這幾天神出鬼沒的……企鵝人從阿卡姆越獄了,他可能會跑過去搶地盤?”

“企鵝人的地盤在哪裏?”

“鉆石區的冰山餐廳……”

佩斯利感激地笑了笑。她剛站起身,拉拉就有些窘迫地擡起頭,看上去欲言又止,好久沒洗的臉變得通紅。

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佩斯利停下腳步看著他。

“……我們真的在做好事。”拉拉吞吞吐吐地匯報,“主要是紅頭罩在幫忙。我們現在在這個轄區禁止搶劫和販毒——效果不是特別好,但是有進步了……你懂的,就像蝙蝠俠會做的那種事。”

拉拉是個街頭混混,同時也是個很年輕的人,大概和佩斯利的學生差不多大。他很別扭地摸著脖子,眼睛止不住地亂瞟:“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不是做好事……有點怪,而且搞破壞的人很多……你覺得我們的努力會有結果嗎?”

在巷子深處,恐怖鐳射槍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,只能看見明滅不定的橙紅色香煙。

佩斯利低下頭,神色平靜而溫和:“拉拉,我很想說一點更積極的話……但事實就是,我不知道。我們的勢力很小,而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,因為盼望著蝙蝠俠能夠拯救他們才選擇了這個信仰。你們願意付出行動就已經很了不起了。”

拉拉聳聳肩,裝作無所謂的樣子:“反正我沒什麽顧慮,只不過是換了個老大而已。幹好事有個最大的優點——蝙蝠俠不會過來打斷我的腿了。”

一陣細密的刺痛戳中了佩斯利。她再一次嚴峻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,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。但是她越是想回憶就越沒有頭緒,就好像她懷揣著惡作劇的情緒刻意丟掉了那段記憶——這是很不同尋常的事。但是今晚要做的事情太多,她滿腹思緒,實在沒力氣重新思考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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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晚上的冰山餐廳很熱鬧。

光是站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圍觀,佩斯利就已經推測出了紅頭罩的行蹤。她和恐怖鐳射槍站在一起,等待對方抽完最後一根煙,同時也目睹了不遠處的餐廳裏槍聲大作、電閃雷鳴、人聲鼎沸的盛況。

“哇哦。”鐳射槍平淡地點評,“這都是他一個人搞出來的動靜?你確定我們兩個能把那家夥摁倒嗎?我可不想挨打。”

一扇巨大的窗戶被打碎了。幾個企鵝人的手下被順勢扔了出來,在馬路上滾了兩圈。佩斯利一直沈默不語。她靜靜地看著即將坍塌的冰山餐廳,聯想起上一次與紅頭罩的不歡而散。她還記得那張憤怒中夾雜著一點失望的臉龐。

“我改變主意了。”她輕聲說道。

鐳射槍看向她:“什麽?”

“我不打算拿走靈魂之刃。”

一只體型不太健康的企鵝被扔了出來。它在地上旋轉著滑行了一段距離,隨後肚皮朝上,再也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翻身,只能躺在那裏發出高亢的鳴叫。

“請讓我再重覆一遍。”鐳射槍沒精打采地嘆氣,“沒有坐標,你永遠也找不到人,因為這件事的難度會變成像在太平洋裏找一只浮游生物……”

“我明白。”佩斯利看著那只企鵝頑強地掙紮,“但是無所謂。我有的是時間。”

“……”

恐怖鐳射槍的眼睛裏出現了一點驚訝的色彩:“原來如此……你根本就不是去找人的。”

佩斯利冷漠地收回視線:“我當然是要去找人。”

“不,那只是個借口。你只是單純不想留在這個破地方,對不對?……你不會回來了。”鐳射槍感同身受地點頭,“這不奇怪,我也經常有這種想法,但是我會給自己找個精神病院,住上五六個月我就後悔了。”

他開始用那種不怎麽真誠的語調勸解佩斯利:“你要想清楚,你去的那個地方可沒有好心的醫生開出院證明——你後悔的那天會很痛苦的。”

佩斯利倦怠地垂著頭:“等我後悔了再說吧。”

“幹嘛要這麽極端?”恐怖鐳射槍把煙頭塞進口袋,“這個世界的確很爛,但是還是有點好玩的東西的……比如,呃、比如……”他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,“比如菠蘿披薩?”

佩斯利笑著看向他:“不,康斯坦丁,這個世界很美好。如果我願意,我可以把她變得更好。但這都是我的一廂情願。”

在昏暗的燈光下,她沈靜的綠眼睛像兩座深潭:“我們都是在太平洋裏游泳的浮游生物。我之所以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,是因為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,起碼還有一個人在等待我。這就是我的坐標。”

康斯坦丁與被流放的人類對視。最後他轉過頭,又變成了冷漠頹廢的模樣:“好吧,你說了算。但我們還差一樣東西。”

冰山餐廳的第二扇窗戶也碎了,亮晶晶的玻璃渣撒了一地。

“我要一棟鬧鬼的房子。”他繼續說道,“是那種真的有靈異現象的房子。以前很好找,但現在非常稀有——如果你不打算自己造一個的話,我們或許得等待一段時間……”

“不需要等待。”佩斯利打斷了他,“我知道哪裏有鬧鬼的房子。”

“那就都齊了……還有什麽問題嗎?你怎麽愁眉苦臉的?”

“因為我真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佩斯利覺得自己的後腦勺隱隱作痛,“我確定,如果我沒有把它解決掉,可能會留下一個非常糟糕的爛攤子……”

“所以……我們要去解決這個‘重要的事’嗎?”

佩斯利糾結了幾分鐘,最後還是釋然了:“隨便吧……反正我也不打算回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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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頭緒了。”

紮坦娜激動地站起來:“這一次絕對能成功……怎麽了?”

達米安嚴肅地抱著松鼠慢慢遠離法師:“現在不行,馬上就到父親睡覺的時間了。”

提姆捧著咖啡杯一臉麻木:“他不是剛剛睡醒嗎?”

“作為一只松鼠,他需要至少十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。”

紅羅賓已經神智不清了:“真羨慕啊……能分我兩個小時嗎?”

“德雷克,再睡兩個小時也無法挽回你猝死的命運,所以不必了。”

“最後一次實驗。”法師自信地看著眾人,“相信我,我是有經驗的,這個咒語絕對有用。”

達米安疑慮地瞇起眼睛:“我懷疑你的專業性。”

“但是你不能懷疑我的良心——起碼我不會把人變成松鼠後直接失聯。”紮坦娜冷笑道,“隨便怎麽懷疑,反正我現在是你們唯一能信任的法師……”

“安靜!”達米安壓低聲音提醒。不知何時他懷裏的松鼠漸漸耷拉著腦袋睡著了。他抱著自己的尾巴,整只松鼠都縮成一團,正剩下兩只警覺的耳朵歪歪扭扭地立著,像一只黑色的毛線球。

“……”

提姆·德雷克睡眼惺忪,思維遲鈍。但他仍然習慣性地舉起手機,拍下了或許是第兩萬張關於松鼠的高清照片。

而在被遺忘的松鼠的頭頂,韋恩宅最高的房頂上,毛毛正用相同的姿勢蜷縮著。孤獨的怪物擡起腦袋,望向深沈的夜空。遠方的主人即將啟程。它不會思考,不會說話,能安靜地呆一會兒,就已經算是告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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